约翰逊的“群体免疫”论受到猛烈批评,英国卫生大臣连忙出来澄清: "群体免疫不是我们的政策”。
一石激起千层浪!
面对越来越严重的新冠肺炎疫情,英国首相约翰逊称,“当百分之六十的英国人感染上新冠病毒,就能形成集体免疫力。”
约翰逊的“群体免疫”论受到猛烈批评,英国卫生大臣连忙出来澄清:"群体免疫不是我们的政策”。
传统意义上的群体免疫
群体免疫(group immunity)并不是一个新名词,它是指人群对传染的抵抗力,群体免疫水平高,表示群体中对传染具有抵抗力的人占百分比高,也就是说,人群中易感个体的感染风险因免疫个体的存在而降低。
要做到群体免疫,必须满足以下条件:群体中的较高比例的人都有抗体,具体多少比例,则主要受病毒R0值(一个感染者会把疾病传给多少人的平均数)的影响。
英国官方估计新冠病毒的R0值在2.2~2.7为例,若要做到群体免疫,具有免疫力的人群需要占总人口的60%以上。
人类历史上,通过注射疫苗,形成群体免疫,这种方法在对抗天花、麻疹等病毒非常有效。
然而,以往的群体免疫,绝大多数都是采用群体注射疫苗的方式来形成免疫力屏障,从而阻碍病毒的传播。疫苗是将病原微生物(包括病毒)及其代谢产物,经过人工减毒、灭活或利用转基因等方法制成的用于预防传染病的自动免疫制剂,这样一种经过减毒、灭活的产物,带给人体的危害很小,被注射到人体当中,以防御真正凶猛的病毒的入侵。
这次英国政府提出的“群体免疫”,虽然原理上和以往一样,是通过群体中多数人形成抗体来阻碍病毒的传播,但在目前尚未研发出疫苗的情况下,采用群体注射疫苗以产生抗体的方法已不可能。
英国放弃群体免疫
在没有疫苗的前提下,英国将群体免疫的最终形成寄希望于另一种可能:群体中的多数人在感染新冠病毒后自愈,并在体内形成抗体,按照之前推算的60%的最低免疫力门槛,也就是全英得有60%的国民在感染新冠病毒后自愈并形成抗体,这样才能最终形成群体免疫,阻碍病毒的进一步传播。而在排除掉一些感染病毒后死亡与自愈后并不能产生抗体的人群,真正需要感染上该病毒的人数还会更高。
如果采取“群体免疫”,在防疫措施上必然放松,包括不再收治轻症患者,暂不考虑关闭学校等相应政策。
在英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周婧表示,群体免疫的提出源于英国政府一开始并不重视这次新冠病毒的严重性,等到发现它的严重性后,就不再选择群体免疫了。
她说,英国人对这次疫情态度非常分化,以她身边的同学和老师为例,很多同学完全没有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照常出去活动、聚会,有老师在课堂上表示这个病毒风险不大,要继续上课。
自3月12日英国首相发言以来,很多英国人表示会在家自我隔离,避免被感染。英国up主肖恩是他们中的代表,作为一位在b站拥有数十万粉丝的大V,3月17日,他在b站上发布了一个视频,介绍在英国无法正常开展经营活动的情况,表达出对病毒的害怕及对英国政府提出群体免疫的不理解。
随着对疫情的了解加深,英国229名科学家联名发表公开信,称群体免疫的思路将让国家医疗体系陷入更大的压力,令许多人冒不必要的生命危险;在民间,英国超十万人签字呼吁政府积极防控。
随着感染人数的增加以及来自各界压力,英国政府不得不调整措施,包括关闭学校。
3月17日,约翰逊在新闻发布会上称,英国政府将像战时一样行动,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经济。这实际上表明英国将不再执行群体免疫策略。此后,英国逐步修正之前显得过于宽松的防疫措施,先后采取了关闭酒吧、餐馆,征召医科和护理学校学生,加紧生产采购医疗物资等措施。
可能造成的后果
若是真的以群体免疫的思想来指导英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防疫措施,会有怎样的后果?
英国官方的说法,也代表着最乐观情况下可能产生的结果:新冠病毒的传播速度减缓,那些原本可能会集中爆发被感染的人群将会分批被感染,在不同的时间段进入医院接受救治,并分批获得抗体。
这种情况下,英国原本承载能力有限的医疗系统将不会陷入如意大利一般崩溃的风险,有能力分批接受被感染患者,并让一批又一批的英国国民产生抗体,最终达到60%的最低免疫力门槛,实现群体免疫。
与彻底的躺平放弃相比,这样的变化能够避免医疗资源遭到挤兑而陷入崩溃,能够保证重症病人都能得到尽力的救治,使得死亡率不至于过高。另外,在这样一种拖延的方法下,另一条出路便是见到疫苗的成功问世,从而通过群体注射疫苗来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群体免疫。若是前者,则是以60%以上国民感染的代价来换取避免全体感染的可能;若是后者,鉴于目前疫苗的研制进度,要做好花一年甚至更多时间进行持久战的准备。
然而,为什么说这是最乐观的结果,因为这样一种理想情况,存在着太多变数:若是一个控制不好,短时间内重症感染者增加过多,仍有可能造成医疗系统瘫痪;若是感染者痊愈后形成抗体的可能性较低,则群体免疫无从谈起;若是感染者痊愈后还有可能二次感染,则分批感染部分人群没有任何意义;若是大量人感染引起群众不满与社会动荡,则群体免疫尚未形成,社会秩序已先遭摧毁……
总之,群体免疫的这一套防治策略,存在着太多变数,而每一个变数所带来的代价都会非常沉重,从一个国家的层面而言,以极高的风险来搏一个并不完美的结果,不算是一个好的决策。
参考文献
【1】《管窥新冠疫情下的历史片段》刘士永
【2】《抗体监测抽样数量及结果判定的有关讨论与演算》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