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第26届上海电视节发布了官方海报、评委名单,以及白玉兰奖各类奖项的入围名单,并定于8月3日至8月7日举办。这是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我国举办的首个重大电视节庆活动。
同一天,第30届中国电视金鹰奖也有了新的动向。据报道,本届金鹰奖网络投票将于2020年7月18日晚20点正式开启,8月18日结束。观众可以通过网站投票,评选出自己喜爱的电视作品。而包括观众喜爱的男、女演员奖等在内的第二轮网络投票将于之后举行。
今年上海电视节顺应行业发展趋势,首次将“重点视频网站首播电视剧”纳入白玉兰奖评选。与此相呼应,第26届上海电视节海报也以“破圈”为设计理念,展现上海电视节兼容并包、勇于创新的昂扬姿态。
三大电视剧奖同时触网
如果将网剧界定为“视频网站首播的剧集”,那么今年的白玉兰奖确实也将网剧纳入了评奖范畴。
事实上,10部“最佳中国电视剧”入围名单中,有4部网剧--《鬓边不是海棠红》《破冰行动》《庆余年》《长安十二时辰》。除此之外,《鹤唳华亭》《九州缥缈录》两部网剧获得了其他单项奖提名。
2019年年底,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发布了2020年节目征集公告,首次规定“重点视频网站首播电视剧”可以参与评选白玉兰奖项。2020年4月14日,在扩容评选对象时,广电总局发布的第32届飞天奖评选通知也使用了同样的表述。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业内普遍认为所谓“重点视频网站首播电视剧”,即取得《电视剧发行许可证》但在网络平台首播的电视剧。而本次入围白玉兰奖的6部网剧都是这样的作品。
如果说,“视频网站首播的剧集”是广义的网剧,那么仅在“重点网络影视剧信息备案系统”中取得上线备案号的剧集,就是狭义的网剧。这便将那些“取得《电视剧发行许可证》但在网络平台首播的剧集”排除出去了。
在兼容并蓄的道路上,白玉兰奖和飞天奖多少还有一些小心翼翼。相比之下,金鹰奖则步子更大地将网剧全面纳入评选对象。
5月14日,中国视协发布了关于组织第 30 届中国电视金鹰奖参评工作的通知,明确规定参评作品为2018年3月1日至2020年4月30日期间在电视台(视频网站)首次播出(首次上线)的作品。并且在细化时,明确提出了“网络剧”三个字。
这种开放性也体现在金鹰奖网络投票的初选名单上,出现了《重生》《全职高手》《悍城》等“纯网剧”,甚至还有《生活对我下手了》这样的竖屏短剧。
这种取舍,可能与三大电视剧奖项的定位有一定关系。白玉兰奖更贴近专家奖,飞天奖则是政府奖,二者都具有一定“保守性”;而金鹰奖的前身是大众电视金鹰奖,与普通观众密切相关,多少有点“逐水草而居”的意味,自然希望将年轻观众喜爱的“纯网剧”吸纳进来。
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原名中国国际电视节“白玉兰奖”,有一定的国际属性。“白玉兰奖”目前设有中国电视剧单元、海外电视剧单元、动画单元、纪录片单元、综艺节目单元五大类。
在2007年之前,中国电视剧和海外电视剧在白玉兰奖评选时是合在一起的,并不分彼此。如今,人们谈论更多的其实是白玉兰奖的中国电视剧单元。其实,上海电视节比人们想象的更海纳百川。
近年来,上海电视节设立了互联网影视峰会,并发布了“2019年互联网影视精品排行榜”,专门对网络视听内容给予关注。而今年这个榜单还增加了单项荣誉,网络剧单元会评选出年度导演、编剧、男演员、女演员。
这种推选设计,或许也是对白玉兰奖缺憾的一种补充与拓展。
白玉兰奖还有哪些改革空间?
从豆瓣评分来看,10部最佳中国电视剧入围剧目的平均为7.6。这个分数对于国产剧而言是一个不错的口碑,可见今年白玉兰奖是可以代表过去一年中国电视剧的发展水平的,在舆情上没有太大的争议。
在表演类奖项提名中,“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既有陈宝国、陈道明这样的国宝级演员,也有孙红雷、秦海璐、海清、孙俪这样的中生代实力派,当然也少不了张若昀、雷佳音、邓家佳这样的“当打之年”。
从去年开始,白玉兰奖将编剧划分为原创编剧和改编编剧两大类,这让这个奖项更加科学和专业。
以今年入围的名单来看,不管是原创编剧还是改编编剧,所谓的“网剧”更倾向于集体创作。《破冰行动》和《鬓边不是海棠红》都是3个署名编剧,而《长安十二时辰》的编剧更是一个厂牌--爪子工作室。
白玉兰奖另外一项重大改革,是2017年设立了最佳美术、最佳摄影两个技术类奖项。
“最佳摄影”没有太大问题,“表彰本年度内电视剧作品中,能在完整表达电视剧故事情节的同时,通过精湛的摄影手法提升电视剧整体审美效果的摄影师。”2018年颁给了黄伟(《白鹿原》),2019年这个奖项花落李希(《天盛长歌》)。
但“最佳美术”的界定有一些问题。这个奖项设立之初,上海电视节的官网给的定义是:“表彰本年度电视剧作品中在制景、道具、服装、化妆等视觉艺术方面综合水准较高的作品。”
事实上,2018年和2019年这个奖项的入围名单都只写了剧名,没有人名。2018年白玉兰奖的颁奖也极具戏剧性,揭晓最佳美术时说的也是剧名--《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但领奖的时候却是“有请《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美术指导韩忠、造型指导陈同勋。”
中:韩忠 右:陈同勋
也就是说,2018年白玉兰奖的“最佳美术”涉及道具布景、造型设计两个工种,但2019年则只有邵昌勇(《大江大河》)一个人。而今年入围名单已经将“最佳美术”定义为剧集片头署名中的“美术指导”。
这样看来,“最佳美术”的颁发前后存在一定的不连贯性,需要做出一定解释说明。
和白玉兰奖类似,金鹰奖今年也对奖项设置进行了调整。
电视作品奖除设置最佳电视剧奖、优秀电视剧奖外,增设了最佳电视综艺节目奖、最佳电视纪录片奖、最佳电视动画片奖,而且全部面向网络视听作品。
在电视剧创作单项奖中,保留了最佳编剧奖、最佳导演奖、最佳摄像奖,增设了最佳原创主题歌曲奖;观众喜爱的男、女演员奖从原来的各2个,改为观众喜爱的男、女演员奖各1个和最佳男、女演员奖各1个。
这样来看,“观众喜爱的男、女演员”与“最佳男、女演员”两个奖项分别倾向与市场与专业,各司其职。除了拿掉表演类“双黄蛋”,金鹰奖还砍掉了略显鸡肋的“金鹰节最具人气男女演员”奖。这样一番改革,今年金鹰奖的颁奖结果可能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有争议了吧。
从今年开始,三大电视剧奖都不同程度对网络剧进行了关注。但像《长安十二时辰》《庆余年》《九州缥缈录》等剧集,论篇幅、类型、美学,与传统电视剧并没有太大差别。它们之所以成为“网剧”,反映的是近年来网台关系的微妙变化,以及播出政策环境的调整。
作为一个拥有国际基因、以专业性见长的奖项,白玉兰奖更应该关注那些在篇幅节奏、表现形态、美学风格与传统电视剧有明显差别的“纯网剧”。比如,《我是余欢水》《隐秘的角落》等。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文艺传统。比如,飞天奖将优秀电视剧奖分为“历史题材”“现实题材”“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三大类,而美国的艾美奖(黄金时段艾美奖)则将奖项分为喜剧类、剧情类、限定剧三大门类,每一类独立评选编导演,互不干涉。
喜剧和剧情的二分法对中国没有多大参照意义,但是限定剧却可以有所借鉴。中国的限定剧其实就是目前业内谈论的“12集短剧”,正在走向成熟,形成一整套美学体系。
这种精致化的标准能否建立起来,除了市场的推动,也需要行业奖项的认可与鼓励。希望白玉兰奖在这方面可以再国际化一些。
作者/杨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