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项目，设计部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晚上11点之前下过班了，周六日更是过得心惊胆战，因为要全天待命、随时去公司加班。
（一）
“王总监，我觉得这幅作品修改得还不错。”小李站在设计总监面前，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工作，“要不，我再给您介绍一遍我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小李是某公司的设计师，入职这家公司以来，跟着总监参加了很多大项目，政府、企业、国内、国外的项目都参加过，不能说经验丰富，也算得上身经百战，在总监指导下设计出的作品基本都能达到的客户的要求，甚至一稿就获得认可。
但是他们这次遇到的客户就比较难缠，客户不仅自己喜欢艺术，而且懂设计、会使用设计软件，更可怕的是身边有好几个画家朋友，所以要求高到近乎苛刻的地步。
为了这个项目，设计部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晚上11点之前下过班了，周六日更是过得心惊胆战，因为要全天待命、随时去公司加班。
“不用介绍了。”王总监铁着脸：“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这就是你的设计水平？你有没有动脑子？懂不懂设计的基本原理？你这样修改是糊弄我还是糊弄你自己……”诸如此类，小李愤怒并且委屈，眼泪噙在眼眶里。
此时，王总监的情绪应该很激动，因为他骂小李骂得特别大声，可以堪比电话免提的音量。
你是不是人？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每次都让改，但每次都不说具体怎么改！我一个姑娘家每天在这里加班给你干活，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是这种态度！信不信我不干了？太气人了！
这些话是小李说的，不过不是当着王总监的面你说的，而是委屈的泪水在她心里说的。
（二）
“刘总，我们设计部又修改了一遍，并且提交了一个套新的方案。您看这回行吗？”王总监坐在总经理刘总的对面，打开电脑，向他介绍新到的设计方案。
王总监是刘总最得力的干将之一，公司有很多重要项目都是王总监带领团队拿下的，为公司创造了很多价值。刘总几乎逢人便夸奖王总监。
“小王，不是我说，就这种作品你觉得客户会喜欢吗？你们都动脑子想一想。”刘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麻线团，充满了纠结。
“刘总，不是我说，客户既然有高标准，那他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每次都说再改改，可每次都不说具体的内容，你说谁能改得好？我们现在改得一点儿方向性都没有。”
也许刘总很少能看到王总监为一件事儿那么据理力争，他先是很惊讶，然后表情无比复杂：“你是设计总监还是客户是设计总监？客户要是能说得清楚怎么改，那还要我们干什么？总之你给我回去再改，直到改满意为止，否则你这个季度的奖金就别要了！”
王总监从刘总办公室出来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平静地走到卫生间，往洗手池里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脱口而出“cao”。
你TMD谈的什么客户，仗着会点儿软件、看几个画展就在我这儿装艺术家，摆什么TMD臭架子！还有你刘XX，你敢扣老子奖金，老子就敢甩手不干，看谁玩儿得过谁！
当王总监说完这些话后，他的心情就好多了，回到工位上拨通了他最得意的设计师的电话：“小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三）
“关总，这是我们新设计的方案，您看这回行了吗？”此刻，刘总正坐在客户关总的办公室里，关总凝视着打印出来的设计方案，一张一张往下翻。
关总的公司是国内一家比较有影响力的服务型公司，是刘总公司目前服务的甲方。当初朋友给刘总介绍关总前就打了预防针，说关总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儿，之前不知道骂走了多少家设计公司，并且说好只负责牵线，事情能成与否、做的好坏程度都看刘总的。
刘总的设计公司正处在上升阶段，如果能接这样一个大客户，对刘总乃至整个公司来说都将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儿。
只不过，关总的“难搞”程度，似乎超出了刘总的预期。
“刘总，恕我直言，你们公司设计师的水平好像不怎么样，别说创意了，单就画面元素、布局还有用色来说就很不专业啊。我为什么不说创意，因为你们设计的方案根本不具有创意性。”关总像一只笑面虎一样，句句带刺地把这些话说给刘总听，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给他，“刘总，您别嫌我说话难听，咱们是朋友我才这么跟你说的，换做别人我才懒得理呢，早就不给机会了。”
“是是，我都明白，朋友之间要的就是说真话。关总，既然画面您不满意，那咱就说您不满意的地方。您看您是具体什么地方不满意，我好让团队去改。”刘总一个劲儿地在旁边陪着笑。
“刘总，你们是设计公司，比我专业，我就是觉得看着不好看，具体哪儿不好，你要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你们再回去商量商量，开个头脑风暴会什么的，看看再怎么改改。我这会儿挺忙，就不留您了。”
刘总走出关总公司的大楼时，脸色很难看，他一句话没说，他心里郁闷极了，手里握着电话，想找人说说，可是不知道找谁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随后，他直接拨通了设计总监的电话：
“小王，一个小时后来我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