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南方某城市一家报社,不惜重金打造新闻客户端,上线一年实际下载人数不过3000。这样的成绩单,可能出现在许多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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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中国传媒界,有“东澎湃、西上游、南并读、北无界、中九派”的说法,做客户端也一度成为转型危机下的救命稻草。
但这个带有武侠小说色彩的标榜没过太久就过时了。直到今年,所谓的传统纸媒“死亡元年”,又一批都市报、地铁报、行业报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其中不少都在休刊栏目通知读者,我们去做客户端了。
嗯,做客户端,成为传统媒体新的“活路”。狭义上理解,“新闻客户端”几乎能够代表机构性新媒体,许多新闻纸停掉后,现有的人员分流给出的答案也都是“去做新媒体”。例如法制晚报的采编人员再过数十天就要去打造“北京头条”客户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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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新闻客户端的历史差不多有十年,从技术迭代的维度讲,当然算不上新。如果非要给它做一个关于新或旧的区间定位,大概是比网站要新一点,比抖音上超火的“快宝”要旧一点。
当然,大家其实都明白,很多时候,入不入这个局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是让传媒大势给推着走到这一步的。
就好比大海逃生,前面只有一个岛,需要先游上岛,之后再观察岛上有什么。
那么,新闻客户端这座岛上有什么呢?
有独角兽,有巨无霸,有原住民,还有乌央乌央的“逃生者”。总之,岛上快挤死了!就说眼下,资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新闻客户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够编一本“报菜名”了:
人民日报、央视新闻、新华社、腾讯新闻、网易新闻、新浪新闻、搜狐新闻、百度新闻、今日头条、一点资讯、凤凰新闻、Zaker、澎湃新闻、新京报、南方+、东方头条、并读新闻、封面新闻、时刻新闻、上游新闻、九派新闻、界面新闻、红星新闻、浙江21小时、即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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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移动新闻应用,按出身可分为门户系(腾讯、网易、搜狐、新浪、凤凰)、聚合系(今日头条、一点资讯、Zaker等)和媒体系。
这其中,聚合系凭借技术承接了大量的广告和流量,门户系依靠平台在信息触达上占据优势。尴尬的是媒体系,更精的内容、更先驱的理念、更急切的转型需求,换不来更佳的市场定位和用户粘性。
门户系和聚合系的两大代表--腾讯新闻、今日头条,分别于2010年和2012年面世。过去传统媒体的代表《南方周末》是在什么时候推出iPhone客户端的呢?2009年10月。
这觉悟够早的吧,但后来的故事告诉我们,在互联网企业资本催熟、分发驱动、流量推广的强势竞争之下,媒体系的打法和布局还是过于传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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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不利,传统媒体对客户端的普遍探索延迟到2014年,澎湃新闻的崛起提振了久违的信心。
2016年初,“东澎湃、西上游、南并读、北无界、中九派”的说法不胫而走,那段时间的确是传统媒体新闻客户端的蓝海时代。
APP的诱惑力远超预期,知名的媒体老总、资深的调查记者、犀利的评论员们,纷纷改换门庭,大家要么怀揣理想,要么背负使命,踊跃汇聚成为这个美丽新世界的新鲜血液。
可惜好景不长,流行难逃速朽,新锐四处碰壁,传统媒体机构依托政府支持和资本力量推出的数字原生新闻品牌,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
短短两年之后,传统媒体客户端江湖已不再有当初华山论剑般的写意潇洒,如今再看到当初的“东南西北中”,更像是一句咒语。得与失、出挑和消亡总在刹那间,不温不火才是新常态。
套用自媒体人三表在评价某网综时说的一句话,我们完全可以与现在的媒体系移动新闻应用达成一种共识:这片土地上的创作者总有会它的不得已,总要向更硬的拳头低头,选择让几百口子的团队存活下去的意义未必不如选择去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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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017年以后,传统媒体做新闻客户端的趋势没有停下来。有报刊杂志,有广播电视台;有的借船出海,有的造船出海;有的深耕本地、垂直下沉,有的资本开道、技术当先……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硬要去网上找,应用商城里能搜出一大堆由传统媒体主办的客户端,但如果只是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检索,浮现脑海的名称少之又少。与泛娱乐化的资讯客户端相比,主流底色和精英气质在多数用户那儿反而不讨喜。
以偏概全一下,我们尝试将媒体系新闻客户端分为三种。
一种是耳熟能详的“××新闻”,影响力的确不错,内容产出密集,采编人员一般都会反馈工作累skr人。他们的特点是主流,或者走在向主流靠拢的路上。
一种是在本地覆盖面积广的客户端,关注省内新闻和生活日常,喜欢合作交流,擅长玩前沿科技。他们的特点是不缺钱也有愿景。
还有一种,属于过把瘾就“死”的典型,他们的巅峰就是宣布自己上线的那一刻,存在的主要意义是证明所依附的报社拥有新闻客户端。特点是为数众多、鲜为人知、连自己人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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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分类当然是不够客观的,我们想借此说明的是,不同媒体做客户端的原因大相径庭,取得的效果也有天壤之别。
少数案例获得成功,少数案例值得期待,也有少数案例纯粹是大势所趋及传播渠道拓展的需要。更多的案例则是为做而做,粉饰融合,因此,整体而言单凭客户端很难救活传统媒体,有时候甚至是在自欺欺人了。
例如,南方某城市一家报社,不惜重金打造新闻客户端,上线一年实际下载人数不过3000。这样的成绩单,可能出现在许多媒体。
例如,一个很知名的新闻客户端平台,长期来并未实现大幅盈利,里面的记者总是自嘲,大家靠理想填饱肚子。口碑和变现是两码事。
例如,聚合系内容客户端趋于饱和的当下,越来越多内容分发的后来者石沉大海,即便这些后来者都是上一个网络时代的赢家。物以稀为贵,这个逻辑在媒体系客户端同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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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案例跟唱衰没有任何关系,但传统媒体发展客户端,的确可能存在一些理念和方式上的误区。
前文已经强调,开发、推广、运营一款新闻客户端的成本和风险是巨大的。相较于濒临休刊的传统媒体希望借助客户端翻身自救,我们倾向于认为,状态良好的传统媒体或许更适合做新闻客户端。
换言之,符合目前现状的逻辑应该是传统媒体扶持客户端,而非客户端救传统媒体。
最后多提一句,即便是新京报APP,目前恐怕也只能谨慎看好。毕竟,财新在内容收费上的尝试也不能说是一帆风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