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周鸿祎是360的灵魂人物,正如丁磊之于网易,但360绝不是周鸿祎一个人的,它还是360总裁齐向东的。
360于A股的资本盛宴正式启幕,很长时间不再开口放炮的周鸿祎,也以出书的形式,开始兜售其颠覆创新者的人设,希望换起人们对其“红衣大炮”的久远记忆。毕竟周鸿祎消失在主流视野,不再是人们言必提及的互联网大佬,已有多年。
一切只等上市。周鸿祎立马就活泛了起来,没看见连范冰冰都为其新书打call吗。
出风头的还是周鸿祎。
在互联网江湖纵横厮杀,不像阿里的十八罗汉,还有百度的七剑客,腾讯的五虎将等,3721再到360,好像都只有周鸿祎一人。傅盛也算名声在外,但傅盛只是兵,360到底姓周,还是姓傅,这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唯一指向就是傅盛被扫地出门。
不可否认,周鸿祎是360的灵魂人物,正如丁磊之于网易,但360绝不是周鸿祎一个人的,它还是360总裁齐向东的。
360借壳上市的主体是三六零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其自然人股东只有两位,一个是周鸿祎,另一个就是齐向东,手中还直接持有三六零科技股份有限公司1.9%的股份,按照资本市场预期的3800亿市值来算,怎么也值个70亿。其实在360私有化的过程中,齐向东已经大幅度套现了。
很少有人知道,2005年奇虎360最初成立时,董事长是齐向东。他才是360真正的创始人。
齐向东
那时候的周鸿祎,从雅虎中国离开后,便去IDG做天使投资人了,投过羊奶、投过煲汤,还投过靶场都失败了,最后还是回到360,从齐向东手中拿走了董事长的位置。
没办法,齐向东是自3721开始就追随周鸿祎的老部下。况且,360本身就是周鸿祎投资的,沈南鹏、王功权这帮玩资本的人,也是看中周鸿祎这个人,才投的360。
周鸿祎主外,四面树敌,征战杀伐;齐向东则主内,默默坐稳后方,为周鸿祎的炮火填充最充实的弹药。二人的这种组合,也造就了360这条互联网杀伤力极强的鲶鱼。
要知道没有竞争力,即便周鸿祎有足够的野心,怕也只是一条咸鱼。
“齐厅长”
2010年3Q大战那时,马化腾向深圳公安局报案,差一点就把周鸿祎给抓到了。若是抓到了,那360的后续就要被改写了。
周鸿祎应该记忆深刻。那年11月的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快跑!”电话那头说,“公司来了三十多个警察,要抓你!”
打来电话的人,便是齐向东,他刚到办公室,就赶上了三十来个警察堵在门口。他们要找周鸿祎“问话”。
根据自媒体老道消息与国内早期Blogger领军人物Keso的对话,这个千钧一发的情景又被涂抹的更加权谋色彩,他们说,之所以让周鸿祎跑了,在于齐向东。只要齐向东和周鸿祎没有闹翻,在北京你抓不到周鸿祎的。
因为,齐向东曾经是新华社最年轻的厅级干部,也是第一个辞职到互联网公司任职的厅级干部。
在新华社,齐向东任职17年,作为主要人员和分项目负责人参加了新华社重点建设项目“三网一库”和“新华2000通信工程”的建设。
更重要的是在这期间,他结识了北上打拼多年,并最终创业的周鸿祎。两人的交情,始于1999年。
也不知道是被周鸿祎时常诱惑,还是被下海的热潮打动,齐向东于2003年8月,离开新华社,放弃了厅级身份,加盟了周鸿祎创立的北京三七二一科技有限公司,就任3721公司总经理。
为什么去3721,下海总得先找条船把。齐向东心想着先在周鸿祎那条船上适应一下,适应适应水性。没想到这一适应,就直到现在。
老周跟老齐
回头来看这段历程,齐向东是感谢周鸿祎的,他曾感慨,如果没有周鸿祎这条船,也许他早就淹死了。
在3721担任总经理的两年时间,齐向东完成了一个官员身份到商人身份的转换和适应,周鸿祎也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帮手。
此后的360中,一个成为了老周,一个成为了老齐。
齐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比起习惯于冲锋陷阵的周鸿祎来,他更喜欢布局。他的角色有时候像是刘邦身边的萧何,“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有时候又像是韩信,“战必胜,攻必取”。资深媒体人迟宇宙认为,360没有周鸿祎,就会找不到方向感;若是少了齐向东,则会成为一盘散沙。
天塌下来有齐向东顶着。
在360内部,周喜怒形于色,而齐则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易。360多大的危机出现,齐是一线,是现场指挥,周在背后不断发短信出谋划策。
齐向东眼中的周鸿祎,跟蒋介石似的,不能亲临前线,因为现场指挥不行。周鸿祎曾不解齐向东为何要天天给公关部亲自改稿子,齐向东一句,解放战争那会儿,延安那会儿,新华社重要的稿子都是老毛一笔一笔改的,有的是老毛写的。就让老周闭嘴。
老周开炮,老齐备足弹药,并帮老周善后。
当年傅盛从360正式离职并且拿到20万股股票的条件是,要跟奇虎签订一个严苛的离职协议,关于竞业期限,不说公司坏话等等,为什么签这个协议,傅盛给了两个理由。
一个是息事宁人,赶紧完事走人。第二,当时齐向东告诉他,协议就是个过场,只要你半年内不做安全,就什么事都没有。傅盛不信周鸿祎,但他信了齐向东。
分家传言
周鸿祎主外,齐向东主内,配合融洽,但二人不是没有过分家的传言。
2015年年底360私有化进程中,市场上开始传出“周鸿祎与齐向东不和,酝酿分家。现实中,周鸿祎也更关注硬件,齐向东更关注安全和搜索”的消息。
彼时一是360拟将旗下企业安全业务进行MBO(管理层收购),齐向东为主导人。且在360私有化中,齐向东大幅减持套现,被认为是用以支付前者所需要的资金问题。
二是在周鸿祎的主导下,360开始大张旗鼓地做互联网硬件,从家庭卫士、儿童卫士到360路由器和手机等。
当时齐向东还专门露面,难得在其位于酒仙桥360大厦的15层办公室里接受采访,上来第一句话便问记者,“你看到有一点分家的迹象吗?”算是回应了外界传闻。
对了,采访记者是《经济参考报》的,是跟齐向东渊源极深的新华社子报。
另一次分家的传闻,是因为北京时间。
2016年4月,360与北京电视台打造的新媒体平台——北京时间成立。成立当日,齐向东难掩激动,并称被激活内心积攒了17年的新闻梦、新闻情结。
传闻称,一开始,齐向东有将北京时间从360独立出来的想法,以与周鸿祎分家。毕竟北京时间即占了新媒体的风口、也占了视频直播的风口,做大了,也能达到百亿美元的估值级别。
当时腾讯网前副总编辑杨福也已经入职奇虎360,并开始招聘新闻方面的人员,与此前由齐向东主导的新闻团队冲突,这被外界一些人士认为是周鸿祎架空齐向东之举。
很多周鸿祎的对手,都准备着再看一出360上演的高管内斗,傅盛离去的相似事件,但最终没能得逞。北京时间,还是属于360的。
齐向东作出让步,去年七八月的时候,市场上便有声音称,齐向东或已将北京时间“转手”给了周鸿祎。
错过敲钟
当然也有周鸿祎让步的时候,那便是上文提到的企业安全,控制权还是交给了齐向东。
2015年5月,360将企业安全业务拆分,齐向东出任360企业安全集团CEO。周鸿祎的说法是,因为未来靠一个CEO很难去管理360这么多的业务,加上现在是创业时代,360已在考虑把一些小的业务拆分,找到合适的CEO去带领独立的业务,有了掌控权之后可能会做得更好。
即便由于自身的猜忌,周鸿祎缺乏将手中权力和资源分散给各产品线负责人的气量,但如果是齐向东,周鸿祎还是愿意放手的。
周鸿祎信奉“小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方式,经常斥责身边高管,如果有什么小问题,产品经理就会被喊到办公室被一顿“臭骂”。
被骂的人都不敢出声,只有对齐向东,周鸿祎还是很客气的。不过,也曾经骂过。
传闻称,在2007年3月14日 “360安全卫士”新版本媒体见面会上,齐向东自我发挥了下,结果说错了话,大意为,以前做坏人,现在改好了也不行,也不是好人。
于是被周鸿祎大骂了半小时。
很多人不解,为何只有齐向东能跟强势的周鸿祎相安无事这么久。原因其实很简单,齐向东才是360真正的创始人,他不是离不开周鸿祎,而是离不开其亲手创立,并为之打拼至今的360。
在360赴美上市那一天,没有谁比齐向东更想到纽约去。但或由于3Q大战后的硝烟,公司遭遇到持续地报案,齐向东最终选择坐阵北京,安稳后方。
以至于周鸿祎在纽交所敲钟的那一刻,再到那一张360上市时的合影照片上,都没有齐向东的影子。
他错过了这个历史瞬间,即便财富、地位应有的,都尽有,但也难免不甘、遗憾。此中滋味,也只有其自我品尝了。
A股借壳上市的舞台上,出面的也是周鸿祎。也许只有等到齐向东任CEO,那个拆分后成立的360企业安全集团(未装入此次360借壳上市体系)上市之时,他才能获得此类出场的机会。
不过,显然还需要很长时日。齐向东,要再蛰伏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