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种尴尬的原因,主要是“混”得实在太背了。有人说,西安是中国知名城市里最落魄的一个;还有人说,西安创造了中国城市的历史落差之最。
最近两年,西安得到的政策“照顾”有点多。刚刚,西安又获批建设“国家中心城市”。
知乎上,论坛上,很多地域党打口水仗。西安PK郑州,长沙叫板武汉,在这其中,西安曾经是最灰头土脸的一个,除了用厚重的历史文化掩面,论起经济数据,常常都有“你们继续聊,我有事先走了”的尴尬。
造成这种尴尬的原因,主要是“混”得实在太背了。有人说,西安是中国知名城市里最落魄的一个;还有人说,西安创造了中国城市的历史落差之最。
在一度发展滞后的困窘下,西安打造“全球化大都市”,甚至当时争取“国家中心城市”时,都免不了有人说风凉话,总结为一句话就是:西安凭啥?你看XX市都没资格。
而今,大西安终于获批建设国家中心城市。庆祝,自然该庆祝,但须明白,全中国的眼睛看着,压力才刚刚开始。
九大国家中心城市 西安实力垫底
此前,全国共有8个国家中心城市,据《2017国家中心城市发展报告》评估,其先后排序分别是:北京、上海、广州、重庆、天津、武汉、成都、郑州。
作为大西北的龙头城市,关中城市群的中心城市,从区位来讲,西安列入国家中心城市是理所应当的。譬如,国家中心城市有五个标准:一是国家组织经济活动和配置资源的中枢;二是国家综合交通和信息网络枢纽;三是国家科教、文化、创新中心;四是具有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这四点,西安都勉强能达标。但是第五点,国家城市体系中综合实力最强的“塔尖城市”,这一点,经济实力无疑是硬杠杠之一,西安相比其他八位成员,都知道,总体差的还有点多。
2017年西安GDP终于突破7000亿大关,这其中,西咸新区的数据贡献不可忽视;而前八位排名最末的郑州,2015年就已跨入7000亿大关。
再看上市公司,截至2017年底,西安上市公司共计33家,总市值5100亿元,虽然超过了郑州,但与成都相比,后者有上市企业71家,总市值约8000亿元。再看武汉,截至2017年2月,其上市公司58家,市值高达7777.18亿元。
考虑到西安上市公司中,国有企业占了大部分,且多数分布能源、化工、装备制造等等传统行业,其在经济新常态的竞争中,难免后期乏力的隐忧。与之相对应的现实是,西安几乎没有什么叫得响的民营品牌,特别是在互联网+等新兴领域里,常年扮演吊车尾的角色,联系到其科教资源全国领先的优势,真是不要怪别人吐槽。
红利之下 西安当有大忧患
接上面的表述,建设国家中心城市,九个城市其实都有机遇。
就西安而言,不要说和东南城市比,甚至相比成都,营商坏境仍有很大追赶空间。譬如政府服务、行政效率、招商引资的政策滞后等等,不一而足。
但万变不离其宗,归根结底,都可以找到意识身上去。这样的归纳,看似简单粗暴,但反映的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的事实。就像决定两个摄影者差距的,不是镜头,而是镜头后面的脑袋。这种意识的滞后,常年经由政府滞后呆板的服务,已经渗透到许多企业的思维中。
比如去年9月,中央发布弘扬企业家精神的《意见》后,广东、浙江、四川等省份的企业界几乎第一时间就有所反应,且讨论话题紧密联系本地发展。
而陕西乃至西安企业,直到国庆后才不紧不慢冒出几条声音,在互联网+的当下,反应滞后快有一周时间。这也从某种程度上,折射出民间对国家政策的谨慎和慢热,土话说就是“瓷”。
而这种“瓷”,除了传统思维的桎梏,当然不乏过去官员思维保守、政务滞后,对企业创新氛围的抑制。
▲大西安都市圈
生物学上有个著名实验。将一只跳蚤放在一只倒扣玻璃罩里。一开始,拍击桌面,跳蚤会奋力跳起,碰到罩顶上,如此重复几次,跳蚤学乖了,降低起跳高度。随后,不断降低玻璃罩,直至玻璃罩高度接近桌面,跳蚤已无法起跳了。这时,取掉玻璃罩,再怕打桌面,跳蚤已经失去了起跳的欲望。
对西安来说,这玻璃罩,就是培植了安逸意识的秦岭与城墙,官员与民众头脑里挥之不去的秦岭与城墙。跳蚤恢复跳跃的意识,需要时间;西安目前仍在掀罩子,遑论之后的恢复期。因此,获批建设国家中心城市带来的除了红利,更有时不我待的警钟。
追赶超越 西安能否重现“冷娃精神”
西安建设国家中心城市,肯定需要加快追赶超越,但这不能希冀于先进城市陷入”瓶颈期”。这样的发展,即使后来居上,恐怕也无法触发西安“质变”。换句话说,兔子睡了一觉,被乌龟追上了,并不代表乌龟就成了兔子。客观来看,全面开放下的争先恐后,恐怕也正是西安今后要面对的常态。
▲西安交通将迎来新契机
过去30年,广东人凭着“敢为人先、务实进取、开放兼容、敬业奉献”的广东精神,在中国最南部的17.9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种下一片高速发展的经济绿洲;而今,西安人同样需要“敢为天下先”的闯劲。
一位本土经济学家曾有个提法,“冷娃精神”。秦鉴君觉得,其所承载的认真和闯劲,仍是当前西安人普遍稀缺的。
过年一年,大西安强力推行的“三大革命,”乃至举办全球西商大会,建设“硬科技之都”,在以前,恐怕都会被视为“脑洞大开”之作,但实际上,这些创新之举都是对传统秦人“冷娃精神”的遵循与再现。
不过,仅仅靠前述“提纲挈领”的动作还不够,后续是如何在大西安框架中持续生产出血肉,让城市活起来,让企业的能动性充分发挥出来。
也就是说,“大西安”建设的前半程是让政府打破僵化思维,后半程则要靠广大西商和西安人打破僵化思维,变成大西安企业建大西安,大西安人建大西安。
再具体一点说,西安经济弱源于产业弱,产业弱源于企业弱。其关键,在于要让一批批企业在宽松的营商环境中快速成长。而这,首先仍然离不开政府部门的积极引导。
比如,市委书记王永康在西安市鄠邑区调研时遇到一家医药企业,这家公司在2016年的销售收入接近9亿元,当市委书记询问该公司有无上市计划时,企业负责人竟纳闷地说,“不知道上市有什么好处。”经过西安市金融办屡次做工作,这家企业才认识到资本市场的重要性,如今,证券公司已经进场对其进行尽职调查。这种主动服务,在过去是很难想象的。
再延伸说,除了让企业放开胆子,打开思路,还要鼓励企业家敢于试错。所谓创新即创造性地破坏,有尝试也便必然有失败,只有尽可能降低企业失败的成本,为企业创新的空间开道,孕育新的产业,迸发新的生机才能成为可能。
而要做到这一点,本土官员和制度首先要勇敢起来,这也意味着亟需更多将工作视为事业的干事性领导、干部,用制度将领导干部的能动性催动起来,不再单靠一两位领导喊一声,动一动。
那样的大西安,才能说有了质的改变。